敢向灵魂开一枪

——探秘王永华首创“活性灵魂诗”的真相

作者:尹本艺

如果你正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寻找曙光,你就读一读活性灵魂诗的诗卷。

如果你正在磨砺中的苦难里吸取力量,你就试一试《向灵魂开枪》的子弹。

《向灵魂开枪》,来得悲壮,来得猛烈。真正地轰动了社会的角落,切切地震撼了人们的心灵!秋冬去,春夏来,中华诗坛可谓独树一帜。从苦难的生活中,磨砺出了一个让人仰慕敬重的诗人;从艰难的岁月中,锻造出了一个首创“活性灵魂诗”的诗人。写出了一部文苑诗坛的经典,留下了一部东方史诗的宏篇……

闪电过后,惊雷炸响龙跃身

“读你的诗,把我读得老泪纵横。把自己读成了一架最后的水车,尘封在了秋天的深处。

一颗孤寂的灵魂,在苦苦呐喊,在深深呼唤,呐喊那些迷失的生灵,呼唤黎民百姓的疾苦与沧桑,以及生存空间啊!

你用带血的文字,阐述了生命的真谛,向命运挑战,向生活挑战,向社会挑战,体现了一个强者的形象。你用灵魂的诗歌,与社会对话,与世人交心,与命运抗争,阐释了冰清玉洁的情怀。——世纪绝唱,无穷滋味任后人评说。”

这是一位老诗人读了王永华先生的诗集《向灵魂开枪》后,用散文诗的形式写下的读后感。他深切感慨:读了大半生的诗歌,这是他读到的最真实、最感人的诗篇。

“你的诗句,像一支飞出的子弹,别无选择地射向了灵魂的深处。深邃、忧伤、厚重、辽阔。

《向灵魂开枪》,多么震撼的诗篇,让我们闻到了岁月的崩裂,痛得溅出了一滴滴辛酸的泪光。敢揭隐私,敢亮家丑,敢说真话,把一个人的全部生活,烤得火辣辣的。

诗人王永华,你是一首真真切切的诗!你就是这个尘世上最坦诚的人,也是最深刻的人。你就像一根弯曲的扁担,挑着沉甸甸的岁月。你深邃的眼睛,透过明亮的月光,在满世界寻找光明。

你从头到脚都是病,只有你的思维是健康的。你脱去华丽的外衣,演绎赤裸的真我。《苦难的吟唱》,《我的良心到哪儿了》,《请允许我在最难受的时候尖叫一声》,《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这是血凝的诗篇,这是不安的嘶叫,这是凄凉的哀哭,它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震……”

这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一位笔名叫歪哥的诗词作家,读了王永华诗集后,写的读后语,表达了他对诗人王永华诗歌的真切感悟。

“在人生的千万种选择里/你选择了诗歌/在你的人生辞典里/只有两个字:求索/谁说一切都是注定的/你用自己的一支大笔/修改自己的命运/让有限的生命焕发无限的活力/你远离了一切/包括朋友、社交、旅游/还有家庭和亲人/你把自己关在一间潮湿的小屋里/趴在血淋淋的心上/将自己紧紧拴在诗里/离你最近的只有诗歌/诗,成了你唯一的情人/谁也无法预测冬天/是否被春风唤醒/你屏住呼吸,拧开信箱/打开了又一个黎明/你创造的“活性灵魂诗”/给中国诗坛带来了一股强劲的风/——没有痛苦的文学/不是真正的文学/你的文学观,像你家乡浩荡的芦苇/摇曳,席卷,一泻千里/你“向灵魂开枪”/将自己的隐私、丑陋,甚至家丑/公布于世/你是“中国的鲁索”/为艺术献身,发出自己的声音/你总是气定神闲地/在一片阔叶里放下自己的私欲/你的禅定,像一只大佛/坐在菩提树下。”

这是湖北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程远斌先生读了《向灵魂开枪》诗集后,写的一首《离他最近的是诗歌》的诗。并给王永华先生打来电话说:“《向灵魂开枪》其书名就让人为之震撼,耳目一新。我是用一夜的时间读完的,我读了一生的书,还没有一本书值得我用一个通宵来读。这部诗集给我带来了强烈的刺激,表达了我想表达又不敢表达的生活真相。这是一部奇书!”

2016年5月12日,仙桃市诗词学会郑场分社举办诗词讲座,主讲人关国新先生,还作重谈论、评述了王永华的诗集《向灵魂开枪》,他说:“王永华先生以诗写命,以命写诗,有对世俗中丑恶灵魂的憎恨和对社会的担忧,才有了一声‘向灵魂开枪’的呼喊。在时下中国,这一声呐喊震古烁今。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使物欲横流,腐化了社会,毒害了人们的灵魂,一些人不择手段,唯利是图,无孔不入。电信诈骗,虚假广告,连儿童防疫也渗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不能发扬,资产阶级残渣泛滥,不开枪行么?他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首先拿自己开刀,亮出家丑,警示社会,警示世人,必将在国内引起巨大反响。”

中国草根哲人向思荣先生读了王永华的诗集,即兴写了一篇评点《己何几何》:“浮世难鉴真假/躁心岂品智愚?己何几何?在《向灵魂开枪》的深处,寻觅到了悟点¬——真与假、智与愚在天地之间,找到了境界;在是非之中,找到了感觉;在对错之时,找到了悟念;在你我他的相邻处,找到了自己。”

农民诗人严宅庆品读了王永华先生的诗集后,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他写的一首七律《拜访王永华老师》的诗,从百里之外连夜乘车送到了仙桃城区王永华的家中。诗中最后两句写道:“我尊吟长披超胆,敢向灵魂开一枪。”感悟由衷而发。

深圳女作家蒋志红,在她的《闭眼呼吸,笑掩悲伤》一篇散文中深情地写道:

秋风吹起,感觉寒冷而无望。满地飘落的秋叶,纷纷扬扬的象流淌不尽的悲伤。你穿过周末熙攘的人群,走过长长的街道,从医院看病回来,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世间人的冷漠,内心一阵凄凉,眼泪潮湿着腮边。繁华的霓虹灯下,藏匿着多少空洞的灵魂,隐忍而绝望。

你要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不是为了行凶,也不是了为防身,更不是为了殉情自杀,而是留给自己,作为一次心甘情愿的告别。老师,你为什么要告别?你舍得善良贤慧的的师娘吗?你舍得你的儿女、爱孙吗?我不允许你告别,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因为诗歌需要你,你是为诗歌而生的,我希望你在诗歌的国度里能够自由飞翔,飞出精彩,活出闪亮……

王永华的这部诗集,特别是那篇《家丑》让这位女作家心潮起伏,泪流满面。她感慨地说,王永华老师的母亲,是最伟大的。她只是成了那个时代命运的弃儿,贫穷而卑微。她做着有名无实的妻子,几十年如一日,残忍而无奈。她疯了,是因为她没有爱,如行尸走肉,生活在炼狱之中。当她以一种不耻而荒诞的方式拥有你时,她笑了,不疯了。她哭瞎的眼睛,放出了光亮。她视儿子如珍宝,她的爱体现出一种人性的伟大。同时,疯娘也代表着一类人群,她们就是那些在家庭中没有地位的妇女,疯娘能在人们的歧视凌辱下爱子如命,催人泪下。她丰满的身躯,悬于生活的高处,她的高度无人到达。母爱之恩,与江河同流,与日月同辉。

蒋志红在散文中还写道,王永华的父亲是一粒不接地气的种子,是个不能生长拔节的弱苗。他活的卑微,不堪,没有尊严,但他抚育了这个“儿子”王永华,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儿子又为人夫,又为人父,一路的艰辛,王永华你怎么能没有体会?父亲三百元钱的退休费曾是王永华全家人的救命稻草。他的爱也无处不在,他同样很伟大,也值得尊敬。同时,他也是极其不幸的,贫病交加,老无所依,只能对着天空哭泣,无助的呐喊,以最悲惨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苦难的一生。多么悲壮,多么惨烈!

可想,王永华亮出“家丑”,直接向自己的灵魂开枪,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当时空掩盖不住内心的忧伤,当坚强抵挡不住那泪如雨下的曾经,才发现生命里承载不起那段曾经一起携手走过的岁月,悄然落幕。

人的一生总在起起伏伏中前行,有些必经的痛苦只是人生的中转站,摔倒后爬起,碰触到的蓝天会更加清澈。

很多读者读完《家丑》后也兴然说道:王永华老师,是孤独的,但也是幸福的。或许世上所有的一切终不能给王永华老师一个完美的答案,但我们相信,王永华老师所经历的一切绝不会没有任何意义。

在一次学术讨论会上,有几位作者都有一个共同的观点:有些话说出来了,就不再是一个人的秘密了。我们觉得王永华先生没有必要担心和害怕。《向灵魂开枪》我们坚信它会成为他生命的武器,用来证明自己的足够强大。告诉别人这所有经历的不堪和绝望,并不会将他打垮。他也不需要坚固的装备和武器将自己包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的潮起潮落,跟着所有的人一起嬉笑怒骂,去见证着自己从成熟走向坦然的一路风雨和勇气。或许就是在他愿意真实面对自己的那一刻,最终拯救着自己。

文学名家张武矛先生读了《向灵魂开枪》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王永华突如其来,诗风大转,用诗的形式去穿越圣经,在文艺作品的语义信息、语法信息、语用信息三个方面都是一个突破。把圣经故事以文艺学的方式重述和解析,可以说是对传布基督的通俗与高雅相结合的产物。文人信仰基督也不奇怪,伟大的科学家牛顿一生,前四十年研究科学,后四十年痴迷于炼金术和上帝。但他认为上帝创造一切后,就把一切交给大自然了。余后一切都将服从大自然的规律,如他所发现的万有引力定理。王永华所赞颂的上帝似乎还在左右着自然的力量和人类的命运。但我又从多层次的本质特征中看到,王永华是想向读者传达某种文化模式。王永华在《两千年后读圣经》这首长诗中,仿效了但丁《神曲》的风格。我以为洋诗被翻译为中文,无论如何是达不到它原有的审美艺术效果的。这应该是写新的自由诗的作者和评家值得探讨的问题。新诗比旧诗更能自由地表达人的情感,但往往又被一些哲理、科学的东西所干涉。甚至被一些功利的东西所感染。科学将感性的东西理性化,而艺术则将理性的东西感性化。中国的艺术讲求赋、比、兴,形象思维。最具浪漫主义色彩的有诗祖屈原,诗仙李白。诗必须有诗意,有诗歌语言的独特美。我认为,王永华在诗歌风格的排它性和文采的丰富性方面也下了一些功夫。诗人在其中最为可贵的一点,还是他获取并运用了语言触及灵魂的自由。我深信,王永华将在这种自由中获以涅盘。也使诗界现在感受不到而将来一定能感受到这种自由对一代诗风的推动力。

王永华的诗集《向灵魂开枪》是2015年12月由北京团结出版出版的,面世不久,就引起了广大读者和诗坛的关注。他探索和创立的这种“活性灵魂诗”,敢于冲破禁区,直面现实,解剖灵魂,揭露隐私,被评论家们视为现代诗歌的一场革命,称他为“中国的鲁索”。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人才总会出彩。清华大学张明楷教授,武汉大学陈国恩教授,鲁奖获得者、著名杂文家鄢烈山先生,《长江丛刊》社长刘诗伟,《文艺新观察》副主编蔡家园等名家对王永华的诗集《向灵魂开枪》表示了极大的关注。著名诗人车延高,卢桢,姜红伟,唐成茂,陶少亮等名家,纷纷给王永华来电、来函,对《向灵魂开枪》的诗集出版表示祝贺。《打工文学》、《作家报》、《武汉晚报》等新闻媒体对《向灵魂开枪》诗集的出版作了报导。《仙桃日报》对王永华诗集的出版也引起了特别关注,报社领导派了资深记者对王永华进行了专访。并在2016年4月20日的《仙桃日报》以大版篇幅,并配发他的照片,发表了长篇通讯《以灵魂写诗——诗人王永华印象》,在当地引起了强烈震撼,当天的报纸一时成为洛阳纸贵。

深圳诗评家王钻清对王永华的“活性灵魂诗”做了一个概念和定位,并写了一篇《王永华活性灵魂诗的诗歌革命倾向浅议》的评论,发表在《宝安日报》,他在评论中写到:“王永华在诗歌革命的导引下探索‘灵魂诗’,下了不少功夫——研磨心志,锻造诗性,成就了具有生命感、空灵感、鲜活感、通透感的灵魂诗。”为了用诗歌来提升人生境界,王永华他认为若只着眼于人性本善的书写,就难免折损诗歌的力度了。况且是人们和社会都在发展改革之中,就难免有泥沙俱下,风雨飘摇,笃定有人性的鱼龙混杂。但凡有升腾必有堕落,有正义必有邪恶。如何多层次、深层次地描摹和揭露人性与社会不应该出现的黑暗那一面,很多人都不以为然。可王永华先生他凭借用诗歌革命的精神挖掘灵魂深处的东西,揭露人性的弱点和人生的伤痕——特别是敢于通过家丑的描述来表现丑陋的国民劣根性,并以开放的姿态撕开自己的心脏,来表现集体的无意识,表现生命的智慧和自我的内省,让生命获得一次彻底的自由和有效的救赎。

诚然,王永华先生的这部诗集一问世,也曾引发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有部分读者接受不了,认为写的太露、太俗、太丑。2016年4月25日仙桃市诗词学会召开年会,参加者近两百人。王永华将书带了一批在会上销售,只有四个人买了他的书,其中两个是他的朋友,两个是他的学生。有的人准备买,但是一看到书的封面那么灰暗,书名那么刺眼,就打消了买书的念头。有一位与会者说:“《向灵魂开枪》这样的书名有点太恐怖了,不敢看,我不想在自己的心里投入一抹阴影”。当时,王永华心里凉了大半截,仿佛三九天,头上又被浇了一盆冰水。

王永华住在仙桃市建设东路银鑫小区,这个院子住有近百户人家。一天,小区里的一位退休教师在《仙桃周刊》、《仙桃日报》上,看到了王永华诗集出版的书讯后,找他索要一本拜读。王永华撒了一个善意的大谎,说他的诗集被一个书商全部弄走了,他只好把另一本诗集送给了这位先生。王永华担心的是这种“活性灵魂诗”被整个小区的人知道了,会嗤之以鼻,骂他是一个伪君子。他深深的知道,如果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他的诗集,也许自己就会成为人们非议的焦点,甚至是遭来恶毒的诋毁和攻击。所以,他把自己的诗集主要是送给了大学的教授,评论家,诗刊的编辑和诗人。只有那些真正的文化人,那些懂诗的人,才能用人性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诗。因此,他的诗集只能对外,而不能对内。只能对上,不能对下。只能对远,不能对近。更不想引火烧身。往往离自己最近的,才是最危险的。王永华也深知这个“世俗真理”。

去年4月26日深夜,王永华刚刚睡下,突然接到了荆州一位读者的电话,这位读者与他在一个多小时的通话中,说的很艺术,很婉转,几乎是半遮半掩。但王永华听得出来,主要是说他的诗太写实了,太写露了!他努力的为自己辩护着,说自己作品中的人物和事件即使是真实的,一旦成了文学作品,就是一种艺术的真实再现,千万不能对号入座。诗中的“我”是一个“大我”,代表了一大群人的命运,是典型环境中滋生的典型人物。

王永华的这部诗集更不敢送给自家王氏家族的人去看,他的几个亲戚找他要书,他都是敷衍过去了事。甚至,他的两个舅弟对这本书进行了赞助,他也没有将这部书寄给远在昆明打工的他们,担心他们看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他的妻子,由于整天带孙女,没有时间看他的书。一次偶尔翻到了这部书,看到了《家丑》的那些诗,与王永华大闹了一场。她说,“没想到你写了这些揭‘家丑’的诗,你丑化我不说,还在诗中向世人透露了你父亲掐死母亲的丑事,你还是个人吗?”

王永华连忙向妻子解释,“这是文学作品,诗中的父亲、母亲,只是一个塑造的人物形象,主要是写人的生存困境和人生的缺失,如果说是真实的,我觉得这个父亲在母亲病重的时候,父亲不想让母亲拖累儿女,把她掐死,而后,为了腾一件房出来给孙子住,自己再吞毒鼠强而死,这样的父亲还真是算伟大的。恰恰相反,我是在歌颂这样的父亲。”妻子听了这一番话,气才渐渐消了一些。

王永华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诗写的这么黑暗呢?他诗集的封面上凸现了对“黑暗”这两个字的阐释:

“黑暗不是沉重,

也不是恐惧。

光明的东西多了,

你会觉得眼花缭乱。

甚至你在光明中找不到光明,

有时,黑暗比光明更光明。”

诗人王永华陷得太深,已无力自拔,其实也不用自拔,因为他陷进去的是生命,不是情感或金钱。别人是用时间在写诗,而他是用整个生命在写诗,别人是一部诗集才有厚度,而他则是每一首诗都有厚度。诗歌有他是幸运,而他有诗歌则是不幸,因为诗歌让他一生贫困潦倒。他的物质食粮是草,而把挤出来的血全部滋润了他的诗,而成其为别人的精神食粮。三百六十行,他恰恰学会了写诗这一门不赚钱的手艺。他不欠诗歌什么,只能说是诗歌欠下了他的许多。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使命感。真可谓是“一发心以后,誓毕此生,无有退转,唯以净土为期。”“一念乘空入佛会,身色寿命尽皆平。”

老牛背上,唱出乡村小诗人

王永华热爱自己的故乡,是因为他的衣钵深深地藏在那里。一九五七年三月十九日,他出生在湖北仙桃市郑场镇络绎村一个世袭农民家庭。出生的这一天,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没有奇异征兆,不象伟人诞生时天象奇特,金龙闪现,风鸣雨急。不过,这一天对王永华家人来说,可是一个金贵的日子。他母亲金安保从小就在他们王家做童养媳,与他父亲王登榜结合后,一直没有孩子。据老人们讲,他母亲也曾生过一胎,是个女娃,可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母亲急的快疯了。后来,他母亲索性就抱养了本队一个地主的女儿,取名王梅香。直到母亲三十岁出头,才生下了他这个宝贝疙瘩。真是天鼓一响,震惊邻舍。据他姐姐回忆,做满月的那天,在供销社工作的父亲赶回家来,请了全湾的人参加喜宴,猪都杀了两头,可谓满堂喝彩,蓬荜生辉。乡亲们都说他父亲中年得子,是祖上积了德。后来,他翻阅了家中珍藏的一本郑功信先生编着的《中国家庭档案簿》,才得知曾祖父叫王明羊,曾祖母叫贺氏,祖父叫王金方,祖母叫洪艮子,老人们都说他们一生勤俭持家,行善积德,助人为乐。可谓善有善报,是人间的真谛,在王家也得到了真实体现和印证。

人的命运是注定的,但可以抗争命运。人是能造化的,但必须争取。由于数学成绩不太好,王永华只读了一个初中就与学校无缘了。那时,他才十四岁。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乳毛没干的孩子,能做什么呢?只好跟着小伙伴们去堤坡上放牛。虽然不能进学校读书了,但他的求知欲望丝毫没减。他一边放牛,一边自学,还写了一篇《怎样当好生产队长》的文章,他还狗胆包天地送给生产队长看,至今回想起来觉得幼稚可笑。有一次,他在牛背上写了一首小诗:春耕生产显神威,男女赛歌惊鸟飞。犁来耙去如穿梭,追得日头往下坠。

这首诗传到了生产队长耳里,不但没有取笑他,而且还夸他是个“小诗人”,并推荐他到当地络绎小学当上了一名民办教师。在附近的络绎街上,有一位名扬四乡的周开泉老先生,伯乐识骏马,知道他爱好写诗,主动把他收为自己的弟子,教他如何写古体诗,如何合辙押韵,如何对仗工整,如何以诗寄怀,如何抒发胸臆。从那时起,王永华才知道了古体诗词,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宝库中的一颗明珠。为了让学生尽快入门,周先生要他以“永华”的名字作嵌字联,一方面锻炼他的语言能力,一方面启迪他的心智慧能。通过四年的磨砺,也就是在他十九岁那年,王永华他的处女作《满江红•春满环球》终于上了盼望已久的“铜版册”,在《沔阳文艺》报上发表了,时任主编汪烈九老师对他十分欣赏和器重。特为他引用了一段佛经语录来勉励他:“一心信乐,求愿往里,上尽一形,下收十念,乘佛力,莫不皆往。”并叮嘱他,人一出世就意味着是上帝的青睐,因此,没有任何理由值得自卑。只有与命运不断地抗争,才能改变自己,造就自己。人生便是求索,没有求索的人生,生命将是一潭死水。就这样,王永华他好似看见了前方的灯塔,被那个崇高的目标有着一种没完没了的吸引。他用追求真心大爱的写作手段,鼓起自己的豪迈勇气,向着那个光辉的顶点不断奋进攀登。他一下笔就停不下来,诗句一旦开始行走,就像奔腾不息的汉江之水,顺流而下,永不停步。他的诗句文字流动是酣畅淋漓的、一泻千里,他的诗句内涵表达是充满激情的、澎湃激昂。可以说,在诗歌的道路上,正逐渐确立了他自己的独特风格。并使他写的诗歌逐步被各种诗报诗刊、文艺报刊相继大量发表。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担当感。真可谓是“彼佛今现,在世成佛,当知本誓,重愿不虚。”“无华旋转随风落,化佛菩萨乘华上。”

梦想成真,妻子脊背挺“诗神”

王永华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他从十四岁开始写诗,四十八年来一直笔耕不辍。1986年,他从郑场供销社调到仙桃供销大厦做文秘工作,同时也没放下诗歌。1990年3月的一天下午,王永华在办公室读到《湖北日报》上刊发的长篇通讯《中华姊妹兰》,被感动得潸然泪下。这篇报导记叙了湖北省枝江市董市镇一家银行里,十九岁的姑娘潘星兰,杨大兰为保卫国家金库,与歹徒搏斗,一个壮烈牺牲,一个身负重伤。当夜,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租住在市群艺馆一间破旧的房子里,连一张桌椅都没有。但他索性将稿子铺在妻子的背上,连夜含泪写下了长诗《九十年代的正气歌》,于3月10日在《湖北日报》“东湖”副刊发表了。仅隔六天《人民日报》“大地”副刊的头版头条也隆重推出了这首长诗。随后,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十九岁的年华》也载录了这首诗。时隔不久,《人民日报》又发表了他两首长诗《你是一朵云》、《辉徨时刻》。一个年轻的诗人从此一举成名,享誉全国。以后,王永华又创作和出版了《阳光下的初恋》,《穿过相思林》,《蒹葭集》三部诗集,他的诗作相继发表在《芳草》、《滇池》《诗林》、《诗潮》、《诗歌月刊》、《淮风》、《诗选刊》等二十多种文学刊物上。

说到王永华先生把妻子的脊背当办公桌写作,笔者不得不多赘述几句而以示赞颂。俗话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勇于奉献的女人。王永华48年的诗路,是坚持与痴迷,但作为他的妻子,更是一种坚守与痴情。

曾几何时,王永华不知是哪辈子修的福气,与村花曾德枝结为了秦晋之好。

其实,幸福并不是突然降临,而是经历了长久的拉据战。曾德枝的父亲一开始就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不仅仅因为王永华比曾德枝大六岁。问题是王永华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是一个写诗的“疯子”。在当地乡镇供销社当营业员时,业务上也经常出错,把女儿托付终身不可靠,曾德枝的母亲也是犹豫不决。但曾德枝却顶住压力,义无反顾地还是选择了王永华。新婚之夜,王永华愧疚地说:“你嫁给了我,就等于嫁给了诗,我可给不了你安逸富足的生活。”曾德枝却说:“那我就是诗的新娘了。”但诗的新娘注定了要与贫厄、辛酸去打交道。

嫁给王永华,曾德枝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让自己的男人写出更好的诗来。为了给王永华一个宽松的写作环境,曾德枝托“关系”想“办法”把她自己先调到了仙桃城区一家制药厂。后又以夫妻两地分居为由,申请将丈夫王永华调到了仙桃市供销大厦工作。肖云南、陈明德二位经理很重视人才,见王永华是一个笔杆子,就把他安排到办公室做文秘,这时的王永华如鱼得水,干得顺风顺水。

当时,王永华居租在仙桃市群艺馆的一间不到八平方米的陋室里,连一张桌椅都放不下。下了晚班回到家里,王永华索性将稿子铺在妻子的脊背上,奋笔疾书。他把妻子的脊背当成他的“书桌”,这在仙桃市文学界早已传为佳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面对妻子光润玉洁的脊背,那就诗如泉涌,一发而不可收。与妻子结婚三十七年来,他创作的诗歌有三千多首,还有其它文学作品近百万字,打下的草稿垛起来有好几米高,获奖证书也装满了几个柜子。人称“获奖专业户”。孰不知,在妻子的脊背上写诗,不光是一个诗人的平仄煎熬,而更多的是一个诗人妻子的付出。

2011年,王永华他创作的一首《满江红·雨中放歌》,在全国的一次古体诗词大赛中毫无争议地荣获金奖,被授予“中国当代诗神”的称号。

从北京领奖回来,王永华满怀感激,也无比兴奋地对妻子曾德枝说:“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在穷困中对我不离不弃,给我鼓励。如今,我们的坚守终于收获了希望之花。”曾德枝替他高兴,但她冷静地说:“你认为成功了吗?其实你离成功还很遥远呢。”并对他进行了严厉的鞭策:“作为一名诗人,不要只限于某种单调的体裁和风格,你要写出有真正生命力的作品,现在还不是你举杯庆贺的时候。”

妻子的一席话,王永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在他写作苦闷、彷徨的时候,妻子在书店里买了一本《汪国真诗集》送给他:“如果你还没找准你诗歌的归宿,不妨还试着写一点爱情诗。”王永华说:“除了你,我和别的女人说话都脸红的人,这叫我怎么去歌唱爱情呢?”

就在这天夜里,王永华又把稿子铺在了妻子的背脊上,开始了爱情诗的创作。望着妻子的脊背,诗的灵感火花便在他眼前一亮,一首《一抹烟雨中》的小诗在妻子的脊背上如瀑布般倾泻出来:“一抹烟雨中/你飘飞的红纱巾/遮着你的黑眼睛/透过遥远的风景/我把你看得真切/我向你轻轻走来/唱着一首初恋的歌/你听见了吗/我的心哟/在雨丝中发芽。”这首诗很快发表在《芳草》杂志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永华写爱情诗到了如痴似醉的地步。他常常在睡梦中吟咏,有时醒来就拿出枕头下的文稿纸铺在妻子的脊背上开始写作,第二天妻子就帮他再整理出来,然后投寄出去。《诗歌报月刊》、《星星》、《诗林》、《诗潮》、《诗选刊》、《中华诗词》等诗刊都相继发表了他的四十余首爱情诗。有趣的是天门市的一位女青年,读了他的诗后,还执着地给王永华写来了求爱信。王永华没有隐藏,第一时间告诉了妻子曾德枝,妻子看了求爱信后笑着说:“这就是爱情诗的魅力,我应该向你道喜了!”

王永华成了“诗神”,这在仙桃市成了一条新闻,人们纷纷向他祝贺。而王永华却两眼红润,他说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从骨髓里流出来的,带着血和泪,是妻子用脊背挺起了他这个“诗神”。为此笔者还特为王永华先生的妻子写过一篇长篇通讯《妻子脊背挺出的诗行》,发表在了报刊杂志上。2016年《武汉晚报》也以整版的篇幅,发表了《在妻子脊背上写出来的“诗神”》的专访报导。

是的,王永华的诗是血和泪凝成的,也是亲情凝成的。他说他永远忘不了这些年来妻子曾德枝与他相濡以沫、风雨同舟的艰难历程。

由于成果丰硕,王永华被湖北省作家协会吸收为理事会员,同时还加入了中国诗歌学会、中华诗词学会,并光荣的担任了仙桃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担当感。真可谓是“悲心无尽,智亦无穷,悲智双行,广开甘露。”“如此逍遥快乐地、更贪何事不求生。”

诗歌革命,朋友亲情难顾舍

近些年来,王永华突然来了一个痛苦的转身,以灵魂写诗。他把诗歌当成自己的生命。为了诗歌,竟然得罪了自己的父亲。五年前,他写了一首《冬夜,与父亲对话》的长诗。这首诗勇于进入人生现场,敢于发声,具有鲜明的“审父意识”。这首诗不留神被他的父亲看到了,对他大发睥气:“永华,你怎么在诗中说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写诗越写越胡涂了,连老子都不认了”。说完,就把整个诗稿撕了个粉碎。王永华连忙解释说,这是文学作品,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请父亲不要对号入座。父亲本来就有哮喘病,当场气得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王永华这才知道闯了大祸,忙叫来妻子帮忙劝解。过了好些天,他的父亲才有所消气,父子才重归于好。后来父亲由于病情实再太重,王永华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没能把父亲挽留在世。在今年清明节的那天,王永华到襄河边在父母的坟头上大哭了一场,他肝胆心碎,顿足胸捶:“父亲啊,我写了一首《家丑》的诗,还丑化了你,请你宽恕你的儿子吧,谁叫你生了这个只能写诗的儿子呢。”

王永华不愧为诗歌革命者的代表,他常常拿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来作诗歌实验,努力寻找一种真实来表现真实,洗去一切杂念和欲求。有一次,王永华和几个朋友相聚,本来不会酒的他被劝得喝了两杯啤酒就已满脸通红,醉意蒙胧。回家后,他趁着酒兴,创作了一首《我醉了》的长诗。这首诗以真人真事为创作元素,写了一条灵魂的皈依之途,也表现了一种侠义精神。不料被其中一个叫“菊”的朋友看到了,指责王永华在诗中丑化了他,损害了他的形象,要将他告上法庭。王永华没有为此事伤心,反而还很开心。他认为自已的诗能触及人的灵魂,这说明自己的创作从根本上又前进了一大步,又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这几年,他一改往日的诗风,认真思考诗歌应该确定什么样的证词,来见证自己,见证人心。他经历了从写政治抒情诗到灵魂诗的痛苦蜕变,决定要为诗歌革命而挺身而出,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他要把自己真实的生命体验都写出来,尽管具有痛感,很悲壮,但它毕竟是自己一次次灵魂的游荡,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2016年春,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创作了一首两千四百多行的长诗《两千年后读<圣经>》。为了写这首诗,他足足准备了十年。这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诗人中,他是第一个用大量的精力和篇幅来解读《圣经》的人。还有一次,为了反映妓女的生活,他竟然潜入到“发廊”去,偷着采访了一位卖淫女。不巧,这个“采访”被他们小区里的熟人瞧见了。那人善意地说给他妻子听了,哪晓得不明事因的妻子莫然大怒,还差点与他闹离婚。为了写出最底层人物的生活,回来后,他深沉地创作了一首《路边的野花》——

“经过路边的一朵野花,

我收敛了沉重的脚步。

这朵花在空灵中带有几份野气,

在春天里独自开放。

我想悄悄地将她摘下,

带回去当情人一样欣赏。

就象一个饥饿的人,

看到墙上的画饼,

也会流出口水。

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唯恐折断了这朵野花的美丽和青春。

我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当我最后回眸一笑的瞬间,

我看到一个丑陋的男人,

把这朵野花掐了下来。

我不轻不重地唾骂了他一声,

也许这个丑汉没有听见。

因为我看到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我后悔了,应该抢先一步,

不该让不美的人去玷污美的色彩。

一朵好花,就这样插在了牛粪上,

而我仿佛又看到,这朵野花,

在牛粪上长得更加荗盛了,

因为野花更渴望得到充分的养分。

是啊,一朵绝美的花,

你舍不得伤害她,

总有人向她伸出罪恶的手”。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正义感。真可谓是“释迦如来告身子,即是普告苦众生。”“我等闻之心髓痛,誓愿顿舍世间荣。”

探索前行,艰辛苦难紧相随

《向灵魂开枪》这部诗集在快要写完的时候,王永华觉得还没有把自己的灵魂坦露彻底,还没有把自己的心完全交出来,也就是说还没有让心灵深处的“白骨精”现出原形来。虽然自己是个信佛之人,也是个慈善之人,一生也做过许多善事、好事。但现在不是写光明一面的时候,光明的东西大家都看得到,只有黑暗的东西大家看不到。于是,他又创作了组诗《家丑》。创作这组诗的时候,他边写边流泪,世上哪有儿子往自己母亲脸上摸黑的。“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将诗稿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突然,他趴在写字台上哭了起来。这时,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佛祖的声音:“我的孩子,你不要太伤心,你写的这组诗,把人类的情感表现到了极致,虽然你牺牲了自己,牺牲了亲人,但你拯救了人类的心灵,你是值得的!”冥冥之中,佛祖好像引领着他,昭示着他。他擦干眼泪,重新捡起了诗稿。可这样丑陋不堪的诗稿如果交给儿媳帮忙去打印,儿媳心里肯定会骂自己是个不孝之辈。到外面打印吧,至少要花上百元钱。自己在文化局下岗十二年,前年好不容易安排到了市群艺馆,人家只发给他两百元的生活费。这每一分钱,都对他十分重要。他犹豫来犹豫去,始终拿不定主意。大约过了半个月,他还是送到了外面的一家打印部。打印的时候,恰巧有一位女教师看到了《家丑》这首诗。有些不解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写这么难看的诗!好在打字员反应灵敏,她对那位女教师说,这是文学作品,诗中的“母亲”是生活中用文学提炼的一位涉世母亲,您不必去在意。这才为王永华解了围,驱散了尴尬。

在《向灵魂开枪》的“后记”中,王永华坦诚地写下了这段文字:“我不是拿自己的隐私来吸引读者,我是要拿我这个人,拿我这个家庭作试验,我是要让世人知道,人性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每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亲情的份量究竟有多重?我要告诉世人,人所走的路程,是婉蜒曲折的,很难说是笔直的。人的一生充满着神秘的色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世界。只是有的人碍于面子,不敢讲实话,不敢讲真话,不敢把自己的隐私和缺点向外人透露而已。”

王永华他说,“我是诗人,我不虚伪。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不想把自己说不出口的东西,带到棺材里去。”看来上帝给了王永华什么,他就准备原原本本地把什么都交出去。在《向灵魂开枪》这部诗集里,王永华他解剖了自己血淋淋的灵魂,并对人性做了一次最深刻的剖析和探索。

在春夏两个季节里,王永华他仿佛遇到了佛祖,就像佛祖握着他的手而指挥他在写诗。那奔涌的灵感潮湿了-迭迭稿纸,潮湿了窗外一地月光。究竟应该写什么呢?冥冥之中他终于找到了答案:“我应该写我自己,因为我自己就是-首真正的诗。我虽然是一个小人物,但小人物身上有压抑,忧患,痛苦和挣扎。小人物身上也有巍峨,也有人性的不屈与温暖。”我认为,王永华是一个双面人,也是一个合成人,更是一个不可捉摸的人。说他是好人,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说他是一个俗人,他就是一个很俗的人。天堂与地狱,好人与俗人,也许就是-念之差。在这一步之遥中,一个人的思想裂变就注定了他的命运。希望和失望相生,美好和龌龊并存。从王永华的身上,更能看到生活的本真状态。把小人物汇聚在一起,把激流汇聚在一起,便形成了生活壮阔的图画,当然也会成为诗的海洋。

王永华经常说,我本是一个底层贫民的儿子,怎么能无动于衷,怎么能不去写最底层的呐喊声音呢?因此,他把对故乡的拳拳挚爱,对人世的爱恨情仇,对生活的崇上追求,对文化的基因纯洁,对阴暗的沉默焦虑,在这些节点上,王永华他没有消沉。他创作的那些大部分的诗,全都与自己有关,与社会有关,与人性有关。应该说是灵魂上的尖叫,是生活涡漩里的求救。他不会为了谁而丢失自己,宁愿遭唾骂也要笑出自已的坦荡。在写诗的日子里,他看到了生命的淡定和从容,也享受到了生命中最安静的时刻。他就像一只丑陋的乌鸦,诚然乌鸦很黑,但它依然能发出顽强的、属于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责任感。真可谓是“末得解脱出苦海,云何安然不惊惧。”“今日今时闻要法,毕命为期誓坚固。”

坎坷征程,求索利剑敢出鞘

王永华说过一句话,“诗的果子是甜的,诗的根是苦的。”常言道:自古英雄多磨难。是什么造就了一位不同凡响的诗人,是苦难!王永华一生坎坎坷坷,总是在荆棘的路上前行。

不经大悲大喜,怎能大彻大悟。1976年,他为父亲顶班,在供销社当了一名营业员。如果对于别人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因为进了供销社,就意味着吃上了“皇粮”,端上了人们向往的“铁饭碗”。可这对于他来说,却是件烦心的事,他压根儿不喜欢与金钱打交道,只喜欢文学。果不其然,只要他一上柜台,就显得无精打彩,满脑子装得只是那平平仄仄。由于思想不集中,经常出错,一到月底盘存,他经营的杂货柜总是发现亏损。除了赔款外,还经常受到领导的数落。郑场供销社一位主任公开在全体职工大会上,点名批评他,说他比他们的学历都低,还要搞什么创作,真是自不量力。就是在这种逆境中,他在日记本上,写了这样一句话:求索和忧患是推动人类进步的两个轮子。并以“君子当守道崇德,蓄价待时,爵禄不登,信由天命”的中华家训,作为座佑铭来告诫自己。

1982年腊月初八,王永华和郑场镇茅湖村曾德枝结为秦晋之好。好在爱妻很是支持他搞文学创作,她的温存和贤慧再次点燃了他冷却的希望之火。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他报考了山西刊大。利用业余时间攻读现代文学和外国文学。他不仅读鲁迅、读贺敬之、读郭小川,还读普希金、沙士比亚、但丁。可是好景不长,在郑场塑料厂工作的妻子上调到仙桃第二制药厂工作,使他失去了一只臂膀,成了一只孤雁。他的姑父李辅贵在仙桃市群艺馆当书记,也是一位知名作家,他曾写信向姑父求救,诉说他心中的苦恼,可是王永华不属于国家干部,想进事业单位只是痴心妄想。记得姑父李辅贵给他回了一封信,内容只有八个字: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没有出头之日,使王永华十分绝望。他当时还写下了四句十分叹气的诗:谁个男儿不称雄,只因好运难相逢。仰天长叹雁飞去,待到来生闹九空。以解心头之怨。

1986年,是他人生中最走运的一年,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这一年,仙桃市供销社在仙桃城区大新路,修建了一座新颖别致、气势恢宏的供销大厦。大厦落成之时,急需招聘营业员。他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找到了时任供销社主任的故交陆世华“帮忙”。就这样,王永华带着新的希望和梦境,踏进了渴望已久的仙桃这座小城。

只有天才,才能发现天才。大厦总经理肖云南听说他是山西刊大毕业的,还爱好文学创作,把他从纸张柜台调到办公室工作。第二任总经理陈明德,也是一位重才的领导,把他从一名办公室干事,一下子提升为办公室副主任。后来,王永华他又读了四年的湖北省经济干部管理学院,正式拿到了大学文凭。同时也等待着新的机运到来。

生活,不是鸟语花香;生活,不是莺歌燕舞。人的一生好运极少,厄运偏多。作为凡夫俗子的他,同样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转眼到了1993年,供销大厦由于受市场经济的冲击,从大红大紫到一落千丈。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王永华见形势逼人,主动辞职,来到了市群艺馆,当了一名《仙桃文艺》报刊的副主编。

可是现实好比一把刀,在宰割你的时候不留任何痕迹。当他的精神食粮一天比一天多的时候,而生活食粮却一天比一天少了,常常几个月都没有一分钱拿回家去养家糊口。出于万般无奈,他把报社交给了同行。回到家里,妻子也下了岗。等待他们的是一家六口生活告急,生存报警。都到了“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的危急境地。

一九九五年的夏天,他带着一腔滚烫的热情,来到武汉一家报社打工。不到一年,他又碰得头破血流,悻悻而回。为此,他还写了一篇《清贫文人》的散文,发表在一家报刊上,曾感动了许多读者。

从妻子清冷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文人的悲哀。王永华在家里呆了三个多月后,也就是一九九七年的下半年,他的弟子们请他重新出山,创办了“仙桃市笔生花写作中心。”

诗人,永远和苦难在一起。到了一九九八年,照说“八”是个吉祥之数,而他的人生却又跌入了深谷。由于经营无方,又亏本了。为了不害人害已,他隐退江湖,像一只脱壳的蝉把空壳挂在枝头,自己却钻进了地洞。这几年间,他曾三次惹上文学官司,这让他苍凉的心又添了几份凄楚。

岁月,往往和人类开玩笑。一九九九年金秋,他被调到市文化局,在《仙桃文艺》当了一名编辑部主任。大约当了一年的编辑,报社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宣告停刊。他以为苍天原本是实实在在地要帮他一把,却原来稀里胡涂地又被骗了他一回。

由于《仙桃文艺》报社是文化局一个没有编制的临时单位,所以其它人员都先后分配到群艺馆、图书馆等单位去了。而他一个清贫文人,一不会拉关系,二不会走后门,理所当然地被拒之门外,破落成了一名编外人员。

王永华曾经在《仙桃周刊》打过工,后来又到《江汉》杂志打工。为了谋生计,他和一位同事合作,专门写人物通讯和报告文学,一方面宣传精英人物,一方面获取一点稿酬。特别是每年到了九月份,要到各单位去征订《江汉》杂志。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跑遍了仙桃城区的每一个角落。有时候一个上午要跑几十公里路,跑得热汗水流、气喘吁吁。一天,他连续跑了十几家单位,可一本杂志也没有征订出去。为了尽快的完成杂志的征订任务,也为了生计,第二天他还是坚持继续去订杂志。跑了大半个城区,热面挨冷面,好话说尽,只有一家单位订了一份杂志。回家后,他瘫倒在沙发上,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王永华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可这些年来遭遇了不少文字官司。那是一件官司中的官司,大约是一九九六年,他在《青年人报》上发表了一篇《炼狱,迟开的蔷薇半遮半掩——武汉作家周翼南著作侵权案真相难明》,说的是两位知名作家为著作权打官司的恩恩怨怨。想不到有一方认为是他偏袒了另一方,还委托律师找他打官司。他的妻子知道后,卖掉了结婚时娘家送的手镯,聘请律师,给他壮胆:“你的那篇文章我早就看了,副标题有‘真相难明’四个字,你并没有偏向谁,要打官司,我们砸锅卖铁也奉陪到底!”对方自知找不到什么把柄,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他遇到第二桩文字官司就更离奇了。他的一首歌词在一家刊物上发表后,竟然没有了自己的名字,换上的是地方某“县太爷”的大名。这位官员知道不好收场,发动手下的人与王永华劝和。一次,他的妻子在家里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意思是要他到此收场,好自为之。妻子为他鸣不平,将一纸诉讼递到了仙桃市人民法院,这场官司终于打赢了。就因为有了这样的苦难经历,他在一次电闪雷鸣的时候,望着窗外吟出了一首《满江红·雨中放歌》。“骤雨连天,临窗望,天崩地裂。触物景,胸襟顿开,坦荡如雪。诗人八路破关险,壮士一生图轰烈。永求索,报国正当时,展韬略。心不死,血未绝,爱与恨,没了却。问茫茫环宇,谁揽新月?借助惊雷发怒吼,敢教邪气烟消灭。孤雁行,冲破九重天,再超越!”多么荡气回肠,多么撼人心魄!这首词在全国一次古体诗竞赛中,技压群芳,一举摘冠,因此他被评委誉为“中华当代诗神”。

王永华的人生,就像玩足球,踢来踢去,总是末有射门的机会。真是祸不单行,王永华的精神又一次受到了摧残。当他被安排到文化局工作不久后就下岗了,只好到市内一家小报去打工。没想到就因为他发表了一篇中学生的作文《美化仙下河岂能以毁林为代价》被某领导人看后,说这是与政府唱反调,并派人到报社进行整改,将他除名了。王永华有苦难辨,高血压复发病倒了,妻子一面照料他,一面鼓励他上访。为此,他写了一篇《中学生呼唤绿色何罪之有》的文章,头版头条的发表在一家晚报上,最后总算澄清了是非。

王永华有一句名言:“上帝扔给我一个垃圾桶,我用它装满诗意。”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曲折和不幸的经历,让王永华深深的体验到了人世间的苦难,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和现实的残酷,所以他认为自己再也写不出那些激情高昂的诗句了。在这种心境下他沉下心来,认真思索人生,决心要创造一种与众不同的“活性灵魂诗”。因此,在近三年里,他精心创作了像《把太阳喊下来》、《真想大哭一场》、《浮生无语》、《我不知道我要到哪儿去》、《地狱之门》等表现个体生命的诗歌。他在《苦难的吟唱》一诗中写到——

“我背着发黄的行囊,开始了流浪,

我走了十二年的断魂路。

没有一人借我一间斗室,让我藏身,

没有一个旅馆,接纳我走失的灵魂。

我的沉浮,就在于我不会见风使舵,

我的下场,就在于我不会粉墨登场,

我的悲剧,就在于我不会演戏忽悠,

我的凄哀,就在于我不会高唱赞歌。”

在《请允许我在最难受的时候尖叫一声》一诗中,王永华几乎是对着天空发疯似地呐喊:

“来到这个尘世不容易,母亲三十岁才生下我。

为了我,母亲急的得了神经病。

真的,我还想在晚年补回我应该得到的,

除了我的童年是干净的,纯粹的,健康的,

其它的岁月我都在乌鸦的鸣叫中,

战战兢兢。

我真想用家乡的一把油菜花,

捆住痛苦的伤口。

我真想用自己的拳头,

捶打乌云的天空。”

由于长期的伏案写作,劳累奔波,本来有高血压的他,又得了颈椎病,痛风病,糖尿病,每天要给自己注射三针胰岛素。他成了一棵在风雨中摇曳的树,即使倒下了,可它的根仍要深深地扎在土壤里,决不能向命运低头,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奋斗。苦难,可以丰富人生,可以使人生变得坚强。他说:“上帝将幸福的极限给了我,也将痛苦的极限贯穿在我的骨髓里,让我终身承受。如果说人间的苦涩有十分,我就尝了七分,如果诺贝尔设了文学“勤奋奖”,我可以算上一个。”

王永华写诗,真的是在拼命。他从小就有个肾虚的毛病,45岁就患上了前列腺炎。白天里,如果上厕所不及时,就会尿在裤子里,每天至少要换两次内裤。尤其是夜晚他上厕所得上七八次。时间长了,也影响家人。妻子同情中也有怨气,只好为他买了一个红色的小塑料桶,当成夜壶。有一次,王永华写诗到了十一点。洗浴后,他从厕所将尿桶提出来,准备进卧室睡觉。走着,想着,不经意间,他竟将尿桶提进了厨房里。他发觉自己走错了,便自嘲自慰地轻轻骂了一声,“咳,这个该死的诗歌!”王永华先生就是这样,爱诗爱到了如痴如迷的地步。有一次,王永华在吃饭时,想起了刚才写得诗要换一个好题目,竟然得意忘形,将筷子在菜碗里不住的敲着。坐在对面的妻子看见后,大声地对他说,你夹菜就夹菜,怎么直在菜碗里敲!老王不以为然地说,我没有呀,这不就在吃饭吗?妻子气恼地说,我亲眼看见你在菜碗里乱敲乱点,好在媳妇今天没上桌。要是被她看见,早就吓跑了。王永华这才恍然大悟,便向妻子连连认错。王永华先生是一个情感十分丰富的诗人,但搞起创作来,有时六亲不认,没有儿女私情。2004年岁末,他的女儿在医院分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去医院看望了,唯有这个父亲正在赶诗稿,迟迟没有去看望自己的女儿和小外孙。笔者开玩笑的说:“你还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假如在孩子和诗歌之间,你又如何选择呢?”王永华先生不假思索地说:“我肯定选择诗歌,因为诗歌是我一生的最爱!”

王永华一生有三个遗憾,一是为了自己创作,忽视了两个孩子的教育,只让他们读了一个中专就辍学了。二是许愿给妻子买一条项链,至今仍然没有兑现。三是他父母去逝后,因没钱买墓立碑,只好草草地将二老的骨灰盒埋在了襄河边。除了诗歌,他真的一无所有。

王永华在仙桃市文化局下岗了十三年,他仿佛在地狱的门口行走。为了生计,他到处进行“文学打工”。有人说他像乞丐,到处乞讨,有损文人的形象。甚至有人还诋毁他说是在外面招摇撞骗。在这十二年间,他不知向上级写了多少求助信,上了多少次信访局。他前后找过四任文化局长和三任市委书记,要求按政策落实他的单位和工作问题。眼看就要退休,但医保、社保没有着落。他着急呀,家里更是着急。有时全家指责他太老实、太本份,只会写诗,一点生存之道都没有。由于压力太大,他几次急的高血压发作,不得不住进医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每天心里都滴着血,苦不堪言”。有什么法子呢?潦倒的诗人,就只能是这样。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求索感。真可谓是“利剑即是弥陀号,一声称念罪皆除。”“以此无生宝国地,皆是弥陀愿力恩。”

岁月收藏,成就卓越盈春天

王永华之所以要探索和首创这种“活灵灵魂诗”,还有一段小插曲。那是2014年12月份,他出版了一部《葭蒹集》,寄赠给了仙桃籍著名作家楚良。没想到楚良老师给王永华发来了一条短信:“蒹葭芦狄荒野处,才是诗种发花时。欲向官场播文字,荒心荒性寸草芜。”他立即意识到,楚良老师用这四句诗在暗示他,要警醒自己,不要写应酬之作,要多写动情之作。于是,王永华请书法家梁盛斌将诗写成条幅挂在书房,每天都要仰视几遍,以示面壁思过。从此,王永华开始探索和创作了属于自己风格的“活性灵魂诗”。《向灵魂开枪》便横空出世,也震撼了文学界。

有一位评论家评价王永华的诗:就像一根藏天麻,来自于雪山上,经历了狂风暴雨,虽然长得得奇形怪状,不像内地的天麻长得晶莹剔透,但它是天然的,野生的,耐寒的。这种藏天麻有奇特的疗效,能洗心清脑,让你很快恢复神志。

《中国诗歌》执行主编谢克强,对王永华的“活性灵魂诗”进行了点评:“真正的诗,不是为了解说什么,而是诗人心灵的裸露。如果自然景观为第一自然,社会形态为第二自然,那么诗人就应该向人的内心探索,创造出一个超越第一自然、第二自然的第三自然。”王永华正是在向内心的探索中,有寻觅、有深察、有挖掘,为我们呈现出了一个充满诗意的第三自然。读他的诗,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诗触及生活的每个角落,更可以发现他的人生态度、人生体验,甚至感受他心灵深处更为隐秘的呼吸,给人以启示与感悟。诗关涉的是创造,尤其是心灵的创造,所以不同的心灵,酿出的诗的味道是不同的。”

中国新生代代表作家文浪先生,在他的一篇《解构王永华——诗歌所指与一个人的灵魂独唱》中写到:“其实这一着也是多余。因为比王永华丑恶千倍万倍的人千千万万,相比起来王永华能算什么丑恶?可是王永华是一个重要的没有多少人能够到达这个高度的诗人,他说他的灵魂无路回避,其心灵为之所困。于是,一向以来的那种豪放浪漫的抒情诗歌成了一个牢牢抓着王永华死死不放的圈套,使他再次着迷。于是,一部《向灵魂开枪》恰是一群黑压压的带着闪电的精灵使他喧哗,使他带着镣铐跳舞与再度笑容可掬,使他精神轰然破产而两鬓斑白,使他再次高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

著名全国著名诗人、诗评家、《诗刊》杂志资深编审朱先树评论其作品,“以灵魂写诗,诗才有灵魂。王永华有一种令人伤悲的人文情怀,他的生命体验如此深刻和焦灼。作为一个凡夫俗子,要想冲出世俗的栅栏和伦理的高墙,是一种相当有难度的冲刺和考验。王永华的《向灵魂开枪》应该是建国以来中国独有的一位敢亮‘家丑’的诗人。为了挖掘灵魂深处的东西,表现人性的弱点和丑陋,他撕开自己的心脏,让生命得到了一次彻底的解放。”

2016年7月,第三届中外诗歌散文图书邀请赛评选揭晓。王永华由北京团结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向灵魂开枪》,已荣获第三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图书一等奖。王永华在接到了获奖喜报通知的同时,也被邀请到北京参赛颁奖大会,并赴北京大学举办的第三届中外诗歌创作论坛。

第三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是由中华散文网、华夏博学国际文化交流中心、世界诗人大会中国办事处联合举办的。共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和港澳台地区及美国、加拿大、俄罗斯、瑞士、马来西亚、德国、韩国、日本等国家的一万六千多位作家的作品。经过初评、复评、分专业组、社会组评委会,对进入终评的作品进行评比,从其中评出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2015年,他将由北京团结出版社的诗集《向灵魂开枪》,以独特的诗风,犀利的笔锋,厚重的思想而脱颖而出。石英、石祥、孙武臣、洪烛、北塔等评委评价王永华探索和创立的“活性灵魂诗”具有强烈的冲击力和感染力。专家评委一致认为:诗人王永华切中人类的表征和病理,感悟人生,咀嚼生活,坦露灵魂,用沉重的笔调描述了他对世界,生存境遇和命运变迁的深刻体验。他甚至写了一首《家丑》的组诗,将自己的一切彻底埋藏。让他们与诗人一道去反省自己,忏悔自己,只有洗掉自己的龌龊、肮脏、虚伪和丑陋,才能使自己的心灵和泉水一样清澈。我以为诗人王永华就像一只春蚕,他吐出一根根白色的细丝,做成了壳,然后变成蛹,将自己封存起来。不过,这种封存是暂时的,一旦时机成熟,他又蜕变成了另一只昆虫。生命就是这样,循环往转,生生不息。

王永华把自己的命运与人类的命运紧紧的连在一起,他特别注重对自我个性的表达,始终保持诗人自己鲜明的个性化,审美特征,每一首诗都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在关注现实的同时,更多关注自己的内心。他力图揭示生命的谜底,折射出现代人在生存压力、困境以及信仰的缺失和心灵异化的困惑,是一种超越时空和境界,更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呼喊。怀赤子之心,抒赤子之情,王永华作为诗人,他一辈子在实践着他的一种超脱人格。

王永华认为,中国的新诗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不能老是停留在原有的起点上,要有所创新,有所突破,有所超越。诗歌的百花园不能老开出同样的花,还要有其它的花,哪怕是开一朵“吃人花”。虽然不美,甚至是有毒的另类花种,但一花独放也是春,好花没有丑花的陪衬,也显示不出花园的多姿多彩。在仙桃文学界最近的一次讲座上,王永华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我现在写诗主要是写灵魂深处的东西,写人的曲折经历和隐私,以及人的不幸和苦难,写人类生存的困境和情感的纠结。蓦然回首,我发现我前半生的诗写的都很假,粉饰太多,歌唱不该歌唱的事物,用我们沔阳的话来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我以前在全国各地的报刊发表了大量的诗作,但冷静地回味一番,大多数都属于不成熟的语言垃圾。就像早年在供销社当收购员,收购的全是“破铜烂铁”,没有太大的价值。虚情的时代,造就了虚情的我。现在,该是我‘捡回良心’的时候了。”

落在春雨里的忧思,停了一阵,又来一阵。散开,又抵近,淋湿你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岁月老了又来,来了又老。在一片树叶的缝隙里看岁月,每一天日子都是新的。2016年农历3月19日,王永华就已入花甲。虽已步入人生下半程,对于他创立的“活性灵魂诗”,他表示要一如既往地探索下去,尽管非议很多,压力重重,可他不懈一顾,王永华说,“既然选择了文学的道路,就要终身与苦难为伴,就要舍弃人间的一切享受。”近来他又创作了一部《寻找灵魂的入口》的诗集。他要把他的诗风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尽管很遥远,但路踩在自己的脚下。多年来疾病缠身,让王永华对生命有了更新的体验,“也许我明天就要倒下,倒也要倒在诗歌的怀抱里。”王永华甚至立下遗嘱,去世后将大脑捐献给医学作解剖实验。并写了一首《捐脑遗言》的诗——

人生不在短和长,

唯有精神吐惠芳。

死后何必问去处,

幽灵一缕总流殇。

诗人王永华把一辈子交给了诗歌,四十八年的诗路,是坚守,也是痴迷。他常说:“这一生,我要向诗歌致敬!是诗歌‘喂养’了我的生命,是诗歌拯救了我的灵魂!”

2018年6月下旬,笔者再一次到王永华家里采访了他。见诗人王永华正在办公桌前写作,不忍心打扰。细细地品尝了几幅书法作品后,我才正式开始了对他的采访。

“一天不写诗,我就像丢了魂似的。我现在清心寡欲,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诗歌还装在我心里。创作无冷热,四季都是诗,我什么都不眷念,诗歌就是我唯一钟爱的情人。”王永华先生放下手中的笔,将电风扇转向我,娓娓道来。

“这么热的天,你就不怕中暑?”我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我从头到脚都是病,只有我的思维是健康的。开年以来,我又逢上了一个写作的高峰期。”在采访中我得知,目前正在忙于整理他的又一部“活性灵魂诗”的续集《第三翅膀》。王永华讲:“这部诗集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用命来拼。”王永华擦过额头上渗出的汗渍,声音里含有几分激动和汲泣。

在采访中我还看到了青年诗人张训星对《第三翅膀》这部诗集进行的部分解读:我有幸读到了王永华先生的最新诗集《第三翅膀》的初稿。第三翅膀?出奇制胜!哦,因为第三只翅膀不属于天空,只属于天堂。它是承载诗与诗人远离世俗纷争的隐形飞行器,唯有长三只眼的人,才能看到这第三只翅膀。尾翼,被称之为鸟的第三只翅膀,其作用在于平衡并撑控方向,在双翼受阻时,它可及时输出动力使之化险为夷。

鸟,远比人类早诞辰于地球,哪种鸟的翅膀最先飞上天空,已无从考证。人类,自古羡慕鸟的翅膀,恰恰没有翅膀的人类,比鸟飞得更高更远,而成为了地球村的无翼之王。人与鸟,同为地球生物之精灵。吃不同的食物,讲不同的语种,但同天共地。自由宁静和谐与友善,是生命得以接力传承的不二法宝。鸟飞千次,天空却不曾留下翅膀的痕迹,试图在高处不胜寒的云端筑巢,而整个天空食物匮乏之极,只剩下了太阳。这块被烘烤得发烫的面包。

我在王永华先生《第三翅膀》中的后记中看到:人世间,没有哪条路没人走过。所以,重复才是路,对于诗而言,没有东西不被人所写过。所以重复不是路,要说是路,那也是死路。对于相同的人或物,写出别人没能写出的新意或新奇,那才是诗人要走的路,那才是诗与诗人的活路。

采访历时近两个多小时,王永华突然拉着我的手,哽咽地说,我是一个苦命的诗人,如果哪一天我的人真不行了,请你看在朋友的份上,为我写篇怀念文章。哪怕三五百字也行,一首小诗也好,我都闭目无撼。我一生为诗歌而奋斗,只想在离世后,还能有几个读过我的诗的人记得我。几句话说得我感慨万千,这不禁使我想起了他写过的一首诗:淡淡平平不是真,男儿就要争功名。纵然失败也悲壮,留得精神昭后人。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真实感。真可谓是“速见弥陀佛,无边功德身。”“虚空法界定,我愿亦如是。”“各闻强健有力时,自策自励求常住。”

放眼文坛,诗人如林。纵览笔海,繁星灿烂。诗歌词赋,流派分呈。宏著名篇,云蒸霞蔚。可在这万花丛中,更有一枝独秀。“活性灵魂诗”《向灵魂开枪》的创立者王永华先生他开创了中国诗坛的十个之最。

——中国第一个在妻子脊背上写诗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敢写《家丑》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用长诗解读《圣经》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到“春楼”卧底采访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请求《上帝请让我多活一秒钟》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敢与“县太爷”打官司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不热爱“故乡”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每天自己打三针胰岛素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死后愿将大脑捐献给医学的诗人

——中国第一个自己给自己写追悼词的诗人

王永华,他无疑是一个怪人,也是一个奇人,更是一个真人!成功的背后,尽是泪水;伟大的背后,尽是苦难!这就是诗人王永华先生的真实写照。

佛家讲究“缘”。说来也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份吧,让人非常称道和品味。王永华先生的笔名叫“白佛”,四十年未变,其书斋也名曰“白佛书斋”。这难道不是早就和佛祖心有灵犀了吗?王永华先生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星云大师的一句名言:“人生,就是放下。”他说他现在放下了其它一切,唯一没有放下的是诗歌。他最近还写了一首《只有诗歌没有骗我》的诗用来激励和鞭策自己。

最后,在我们探秘和研究王永华先生“活性灵魂诗”的同时,也来共同欣赏一下王永华先生的几段人生格言,这对我们认识和释译王永华先生的“活性灵魂诗”以及他的人格魅力是很有启迪和帮助作用的。

——看一个地方的文明程度,就是看这个地方是否产生了不朽的诗歌;看一个地方的历史,就是看这个地方是否诞生过伟大的人物;看一个地方的精神风貌,就是看这个地方的人民是否具有生活的热望。

——真正的传世作品,在当代难以显现出来。因为当代的人,看当代人的作品,都带有功利的色彩。只有后来人才能用公平的眼光发现真正的作品。

——你的贵人,就是你自己。你不贵,就不可能遇上贵人。

——世上混浊的东西很多,良心这个词就显得格外厚重和伟大。

诚然,从王永华先生的“活性灵魂诗”中,我们逐渐读懂了:梦想不是空谈,而是汗水的浇灌,意志的锤打,烈火的冶炼。不要等待有风时,我们才扬帆远航;没有风,只要拥有一根内心的桅杆,我们依然要苍海破浪。千万次的失败与努力,是为了换取最终一次的胜利。

根扎故土绕乡愁,风雨萧萧任自流。不赞树高空顶立,要留硕果满枝头。好的作品不需要打赏任何人,纯的精典不需要任何人包装。你明天的样子,就藏在你今天的奋斗之中,最伟大的作品就是你自己的心灵。

王永华创立的“活性灵魂诗”,开拓了一代与众不同的诗风,启动了充满生命气息的人生场景,筑起了一方安放灵魂的高地。他用一颗虔诚的诗心,向宇宙呐喊:

——人类,需要良知!

——世界,需要真实!

作者简介:尹本艺,男,1957年生(一级法官,现已退休)。系世界汉诗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仙桃市作家协会理事。著有诗集四部,并时常有散文、报告文学、通讯见诸于各类报刊杂志。被誉为江汉平原“怡情作家”、湖北“楚天法官诗人”。工作单位:湖北省仙桃市人民法院文学创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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